9 虚妄所向无敌
我们对书总是有一种崇高的理念,我们自愿将书神圣化。然而,事实上,只要认真观察我们的书架,就会发现有相当惊人的一部分书出自毫无才华的人之手,要不就是傻瓜或疯子。
9 虚妄所向无敌
这是愚昧史上的另一篇章。“也许是我理解力有限,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花三十页的篇幅描述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是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的第一份阅读报告。对《白鲸》:“这类作品很难有机会吸引年轻读者。”对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先生,您把您的小说埋藏在一堆杂乱的细节之中,这些细节虽然描写得不错,却纯属多余。”对艾米莉·狄金森:“您押的韵全错了。”对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在美国根本卖不动一本动物故事书。”
托纳克 历史以各种可能的畸形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尤其当愚蠢参与传播历史的时候。你们也强调了,文化只喜欢记住创造的高峰——喜马拉雅,而忽略那些不属于人类荣耀的几乎全部东西。能不能再举一些例子说明这另一系列的“杰作”?
卡里埃尔 我马上想到一套不可思议的三卷本:《耶稣的疯狂》。作者比纳–桑格雷(Charles Binet-Sanglé)提出耶稣实际上是“一个肉体和心灵的堕落者”。有趣的是,比纳–桑格雷是一位著名的医学教授,早在20世纪初的1908年出版了这部论著。我选读其中几段:“长期厌食,血汗症发作,由于昏厥而过早死于十字架上,这种吞咽式昏厥由某种类似结核病的左胸膜炎渗出造成……”作者还强调,耶稣身材小,体重轻,出身一个只喝好酒的酒鬼世家,等等。简言之,“一千九百年来,西方人类生活在一次误诊之上”。这是一本疯疯癫癫的书,但却带着自身的严肃性,令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我还有另一件珍本。19世纪某个法国主教,有一天突然得到神启。他说无神论者不是堕落的人,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一些疯子。解决办法很简单。只需把他们关进疯人院,加以照料。还要给他们洗冷水澡,每天读二十页的博舒埃 [1] 。大多数人将恢复健康。
这位主教(该书的作者)叫勒菲布尔,显然很激进,跑到那个时代最著名的精神病学家皮奈尔和埃斯基劳尔 [2] 那里推销自己的书,但没有被接待。我写过一部电视电影,《信条》,二十五年前由雅克·德雷 [3] 执导。故事跟这个要把无神论者关起来洗澡的失常主教恰好相反。我当时在《世界报》上读到一则小新闻,在乌克兰的基辅,有位历史学教授被克格勃逮捕并审讯,他被判定为疯子,被关押起来,因为他相信上帝。我于是在电视电影里想象出整个审讯的过程。
艾柯 还得追溯到更早些时候,我在写《寻找完美的语言》时,遇到了一些疯狂的语言学家和一些疯狂的语言起源理论的作者,在他们之中最有趣的是一些民族主义者——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国家的语言曾是亚当的语言。纪尧姆·波斯特尔 [4] 认为,克尔特人是诺亚的后代。在西班牙,语言学家声称卡斯蒂利亚语 [5] 可追溯至雅弗 [6] 之子土巴。格罗佩斯·贝卡努斯 [7] 认为,一切语言均源于一种原初的语言,即荷兰语方言。亚伯拉罕·米利乌斯指出,从希伯来文孕育出了一种条顿 [8] 语言。里克尔男爵坚持人类在起源时代只说佛兰德语。同样在17世纪,耶奥尔格·希恩海尔姆 [9] 在《颂诗语言起源》(De linguarum origine praefatio)中证明,哥特语(在他看来就是古挪威语)是一切语言的起源。瑞典学者欧洛斯·路德贝克在《大西岛或人类的家园,雅弗子孙的真正居所》(共三千页!)中声称,瑞典是雅弗的祖国,瑞典语是亚当的最初语言。路德贝克的同时代人安德列阿斯·坎普 [10] 就所有这些理论写过一首打油诗,诗中的上帝说瑞典语,亚当说丹麦语,夏娃则被一条说法语的蛇所蒙骗。稍后还有安托那·德·里瓦罗尔 [11] ,当然,他没有坚持法语是原初语言,但却证明法语是最理性的语言,因为,英语太复杂,德语太粗暴,意大利语太含糊,等等。
在此之后,我们有了海德格尔,他断言哲学只用古希腊语和德语就够了——笛卡儿和洛克只好倒霉。最近还出了一些金字塔理论者。最有名的是苏格兰天文学家查尔斯·皮亚兹·史密斯 [12] ,他从法老胡夫的大金字塔中发现了一切宇宙数据。这些数据种类繁多,网上都有,只需搜索“金字塔”——大金字塔的高度乘以十亿,等于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重量乘以一千兆,等于地球的质量;四边周长乘以二,我们就得到了地球赤道一度弧长的六十分之一;大金字塔的周长与地球赤道周长的比例为1∶43200。
卡里埃尔 这就像有些人在问密特朗总统是不是图特摩斯二世 [13] 转世。
托纳克 同样的,有人传说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含有六百六十六块方玻璃,尽管建筑设计师和建筑工人们一直都在否认这个数字的真实性。不过确实,丹·布朗证实了这个数字……
艾柯 我们的疯狂名录可以无穷尽地继续下去,比如著名的提索医生 [14] 及其关于手淫导致盲、聋、早发痴呆(dementia precox)等多种危害的研究。我再补充一本著作,作者的名字我忘了,书里把梅毒当成危险的疾病,因为它可能引起肺结核。
1869年,有个叫安得里乌的人出版了一本书,列举牙签的各种危害。有个叫艾科夏尔的仁兄则撰文探讨了各种戳刺技术。另一位叫富梅尔的,在1858年解析了棍棒打击的功能,并随书附了个清单,列出每位遭过棒打的著名作家和艺术家,从布瓦洛到伏尔泰再到莫扎特。
卡里埃尔 别忘了埃德加·贝里翁 [15] ,巴黎心理研究协会会员。他在1915年写道,德国人每日排粪比法国人多很多。从粪便量甚至可以辨认出他们的行程。一个旅行者只需在路边观察粪便的体积,就可以知道他已经跨过国境,从德国的帕拉蒂那到了法国的洛兰。贝里翁谈到“德意志人种的多毛类型”,这甚至成了他的一本书的标题。
艾柯 有个叫舍斯尼埃–杜什的人在1843年发展了一套理论,把法语翻译成象形文字,以便全世界人民都能明白。有个叫夏塞侬的人在1779年写了四卷本的《想象白内障、书写狂热症泛滥、文学性呕吐、百科全书式出血与恶魔中的恶魔》,你可以想象这本书的内容(比如对颂曲的歌颂,对甘草根部的思考)。
最有趣的现象莫过于疯子写疯子。古斯塔夫·布鲁内 [16] 在《文学疯子》中没有区分疯狂的作品和严肃但出自某个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之手的作品。在他饶有趣味的清单里,既有西哈诺·德·贝热拉克、萨德、傅立叶、牛顿、爱伦·坡和沃尔特·惠特曼,也有1718年发表了一篇论文讨论亚当身高的亨利翁。在苏格拉底的例子里,作者承认苏格拉底从未著述,不是作家,但还是应该把他归到疯子当中,因为苏格拉底自己也透露了,他有个精灵密友 [17] (很明显,这是偏执狂的症状)。
在另一本关于文学疯子的著作中,布拉维埃援引了一千五百个名目,其中有新宇宙起源论的捍卫者、支持倒走好处多的保健工作者、某个探讨铁路神学的马德罗尔、在1829年发表《地球不动论》的帕松,还有一个叫塔尔蒂的人,他在1878年论证了地球每四十八小时自转一周。
托纳克 在《傅科摆》里,你讲到某个出版社,英文名叫虚妄出版社(Vanity Press),是一家由作者自费出书的出版社。在这样的地方也出了一些另类杰作……
艾柯 是的。但这不纯粹是文学杜撰。在写小说以前,我发表了一篇研究这类出版社的调查论文。你把自己的文章交给这类出版社,他们会对其中明显的文学价值赞不绝口,并建议你出版。你兴奋极了。他们会让你签署一份合同,讲明你自己承担出版费用,作为交换,出版社负责安排有利的媒体报道甚至奉承吹捧的书评。合同不写明出版社必须印刷的册数,但强调没有卖出去的样书将被销毁,除非“作者自行买下”。出版商印三百册,其中一百册给作者送亲友,两百册给报社媒体(并很快被丢进垃圾堆)。
卡里埃尔 只需看一眼书上出版社的名头。
艾柯 不过,这种出版社也发行几份印量极小的刊物,很快就会发表书评盛赞这部“重要”作品。为了让亲朋好友一同来赞美,作者大概会自掏腰包买下一百本杂志(由出版商临时加印)。一年以后,他们告诉他,书的销售情况不好,库存(据说有一万册)将被销毁。他本人想买下多少册?作者为心爱的书即将被毁感到极度沮丧。他买下了三千册。出版商赶紧加印出那从来不曾存在过的三千册,卖给作者。这样的买卖欣欣向荣,出版商几乎没有任何发行成本。
虚妄出版社还有另一套做法(这样的出版事件层出不穷),就是我手上的这本著作,《当代意大利人传记词典》。原则是付钱就能在上头露面。我们在里面看到著名的恺撒·帕维泽 [18] ,“1908年9月9日生于圣·斯蒂凡诺·贝尔波,1950年8月26日逝世于都灵”,只有一个说明:“译者、作家。”没了。紧接着是某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德奥达托·保利兹,却占了整整两页篇幅。在这些显赫的无名氏之中,最让人肃然起敬的莫过于某个朱里奥·贾科莫。他编出了一部一千五百页的鸿篇大作,是他与爱因斯坦、教皇皮尔斯十二世的书信集。这部作品只包含他写给这两位的书信,因为,很显然,爱因斯坦和教皇从没有回过信。
卡里埃尔 我出过一本“作者自费”的书,但没想过出售。这本书以演员让·卡尔梅 [19] 为题。我在他去世不久时写的,只给几个和他亲近的人看。我请了一位助手,把内容输入电脑,装订出五十册。今天,任何人都可以“做”一本书。但发行是另一回事。
艾柯 有份挺严肃的意大利日报向读者提供申请发表文章的机会,出版费颇为低微。出版方不挂名,因为他们不想对作者的观点做任何回应。当然,这种做法是在限制虚妄出版社的行为,但却很可能助长虚妄的行为。虚妄所向无敌。
不过,这种事也有积极的一面。这些出版者不挂名,就像通过网络自由传播一些未发表的文本,堪称地下出版的现代形式,也是在专制统治下传播思想并避开审查的唯一方式。从前那些冒着生命危险从事地下出版的人,如今可以把文章放到网上,这几乎没什么风险。
话说回来,地下出版的技术由来已久。有些17世纪的书,出版地叫“法语城”(Francopolis)之类,显然都是杜撰的地名。这些书有可能使作者被判为异端。作者和出版者都知道这一点,于是采取地下出版的方式。你的书架上若是有一本那个年代的书,并且扉页上没有写明出版者,那么一定是本地下出版物。这是少不了的事。在斯大林专政下,你若无法苟同执政党的观点,那么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地下出版。你的文章必须多多少少以地下方式传播。
卡里埃尔 在波兰,1981—1984年间,有人会在夜里偷偷把这类出版物塞进门缝。
艾柯 在一般不存在审查的民主政治下,与这种做法相对应的就是那些被出版社拒绝的稿子,由作者放到网上。在意大利,我认识一些年轻的作者就这么做。他们中有一些人还因此得到机会。某个编辑读了一篇文章,就打电话和他们联系。
托纳克 我们似乎总在出版社的可靠直觉上下赌注。我们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可靠的直觉。在书籍的历史上这是颇为有趣也令人困惑的一页。我们也许应该谈谈这个问题。出版者比作者更有远见吗?
艾柯 事实证明,他们有时候会蠢到拒绝一些真正的杰作。这是愚昧史上的另一篇章。“也许是我理解力有限,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花三十页的篇幅描述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是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的第一份阅读报告。对《白鲸》:“这类作品很难有机会吸引年轻读者。”对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先生,您把您的小说埋藏在一堆杂乱的细节之中,这些细节虽然描写得不错,却纯属多余。”对艾米莉·狄金森 [20] :“您押的韵全错了。”对科莱特的《克罗蒂娜在学校》:“我担心这书卖不出十册。”对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在美国根本卖不动一本动物故事书。”对《安妮日记》:“这小姑娘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书只能算是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罢了。”不过,不只是编辑如此,好莱坞的制片人也一样。1928年,弗雷德·阿斯泰尔 [21] 第一次演出时得到一个星探的评语:“他不会演戏,不会唱歌,秃头,在跳舞方面只掌握几个基本舞步。”对克拉克·盖博:“我们拿长着这么一对耳朵的人怎么办呢?”
卡里埃尔 这些例子确实让人头昏。我们可以试着想象,在全世界所有被撰写并出版的书里,有多少是我们真正觉得美好、感人、难忘的?或者至少值得一读?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我们对书总是有一种崇高的理念,我们自愿将书神圣化。然而,事实上,只要认真观察我们的书架,就会发现有相当惊人的一部分书出自毫无才华的人之手,要不就是傻瓜或疯子。在亚历山大图书馆收藏的二三十万化为灰烬的卷轴中,肯定包含着很大一部分无知之作。
艾柯 我不认为亚历山大图书馆拥有如此丰富的藏书。我们在讲到古代图书馆时往往夸大其辞,这一点刚才已经说到。中世纪最著名的图书馆至多只有四百卷藏书!亚历山大图书馆藏书肯定更多,因为相传在恺撒时代发生过第一次火灾,仅殃及图书馆一侧,就烧掉了四万卷书。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拿我们的图书馆来比较古代图书馆。莎草手稿的制作过程远不能与印刷书籍相比。制作一件独一无二的手抄卷轴,比批量印刷一本书的副本,要花多得多的时间。
卡里埃尔 但亚历山大图书馆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一个国家图书馆,某个国王(即便是一位伟大的君王)的私人图书馆或修道院图书馆与之不可同日而语。亚历山大城可以与帕加玛 [22] 古城相媲美,帕加玛的图书馆也被烧了。所有图书馆的命运似乎就是有一天消失于火中。
托纳克 但我们现在知道,大火不仅仅销毁杰作。
卡里埃尔 这是我们给自己的一种安慰。大部分平庸的书消失了,然而,其中有些书也许很有消遣价值,并具有某种程度的教诲意义。在我们的一生中,阅读这类书总是很愉快的。另一些书让我们不安,尤其在想到作者的心理健康问题时。我们也遇到一些坏书,充满挑衅、仇恨、侮辱,乃至呼唤罪恶与战争。是的,一些真正可怕的书。死亡之物。我们若是出版人,会不会出版《我的奋斗》 [23] ?
艾柯 在某些国家,法律制裁那些对纳粹毒气室的存在持否定态度的人。然而,在禁止出版一本书的权利和销毁一本已出版的书的权利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卡里埃尔 比如,塞利纳的遗孀就禁止再版《屠杀琐记》 [24] 。我记得,有一个时期很难找到这本书。
艾柯 在文集《丑的历史》中,我曾援引《屠杀琐记》里的一个章节,讲到排犹分子眼里犹太人的丑陋,但是出版社在申请引用权时遭到塞利纳的遗孀的拒绝。无论如何,在网上还是可以找到这本书的完整版,当然要在纳粹分子的网站上。
我刚才提到一些坚持本国语言在年代上的优势的疯子。这里还有一位,他在当年传播的道理一半正确,一半却值得争议。他被当成异端分子,却奇迹般躲过了火刑。我说的是17世纪法国天主教作家佩雷尔 [25] 的《亚当以前人类存在说》。他解释道,世界历史并非如《圣经》所说的六千年,因为人们已经发现中国谱系的年份要久远得多。耶稣的使命是救赎人类的原罪,因此只涉及地中海的犹太世界,而与其他没有沾到原罪的世界无关。这有点类似于不信教的自由思想者们所说的世界多元性问题。倘若世界多元性的假设属实,那么如何解释耶稣基督来到人间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呢?至少必须想象他在诸多星球都被钉上十字架……
卡里埃尔 布努埃尔的《银河》 [26] 是一部反映基督教异端的电影。当时我构思了一个场景,大家都很喜欢,但拍摄费用太高,只好放弃:一艘飞碟在巨大的喧嚣中出现。飞碟的盖子或驾驶舱开了。出来一个长着触须的绿色生物,他用触须挥舞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另一个长着触须的绿色生物。
我想再讲讲美洲的西班牙征服者们。他们踏上美洲大陆,心生疑问:为什么这里的人从未听说基督徒的上帝、耶稣和救世主。基督不是说过吗:“你们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 [27]
上帝让使徒传福音给万民,上帝不可能弄错。符合逻辑的推论因而是:这些生命不算人类。正如塞普维达所言:“上帝不想要这些人进他的国。”有些人为了证明美洲印第安人终究还是真正意义的人类,只好伪造出一些假装在本地找到的十字架,以说明在西班牙人登岸以前已有基督教使徒在这块大陆传道的踪迹。但他们的花招被拆穿了。
* * *
[1] 博舒埃(Jacques-Bénigne Bossuet,1627—1704),法国神学家。
[2] 皮奈尔(Philippe Pinel,1745—1826)和埃斯基劳尔(Jean-étienne Esquirol,1772 ——1840),均为法国精神病学家。
[3] 雅克·德雷(Jacques Deray,1929—2003),法国导演。
[4] 纪尧姆·波斯特尔(Guillaume Postel,1510—1581),法国语言学家、天文学家。
[5] 卡斯蒂利亚语,西班牙语方言,现为标准西班牙语。
[6] 雅弗,诺亚的三个儿子之一。参见《创世记》,10:2。
[7] 格罗佩斯·贝卡努斯(Goropius Becanus,1519—1572),荷兰语言学家、物理学家。
[8] 条顿人是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尤指德国人。
[9] 耶奥尔格·希恩海尔姆(Georg Stiernhielm,1598—1672),瑞典诗人,被誉为“瑞典诗歌之父”。
[10] 安德列阿斯·坎普(Andreas Kempe,1622—1689),瑞典诗人。
[11] 安托那·德·里瓦罗尔(Antoine de Rivarol,1753—1801),法国作家。
[12] 查尔斯·皮亚兹·史密斯(Charles Piazzi Smyth,1819—1900),苏格兰天文学家。
[13] 图特摩斯二世(Thutmose Ⅱ,1819—1900),古埃及十八王朝的第四世法老,一般认为公元前约1493至1479年在位。图特摩斯二世的木乃伊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
[14] 提索医生(Samuel Auguste Tissot,1728—1797),18世纪瑞士享有盛名的物理学家、医学家。
[15] 埃德加·贝里翁(Edgar Bérillon,1859—1948),法国心理学家。
[16] 古斯塔夫·布鲁内(Pierre Gustave Brunet,1805—1896),法国文献学者、语言学者。《文学疯子》(Les Fous littéraires)1880年出版。
[17] 在柏拉图《对话录》中,苏格拉底声称有精灵出现,阻止他做正要做的事,如《申辩》31c——d、40a——c;《王制》VI 496c;《会饮》202d——e、219b——c等。
[18] 恺撒·帕维泽(Cesare Pavese,1908—1950),他是惠特曼、福克纳、乔伊斯、狄更斯和丹尼尔·笛福等英语作家的意大利文译者。他本人是个诗人,最后自杀身亡。显然他是艾柯提到的《传记辞典》里真正的名人,但介绍却极其简单,因为“没有付钱”。
[19] 让·卡尔梅(Jean Carmet,1920—1994),法国演员,多次获得恺撒电影奖。
[20] 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美国女诗人,她的诗突破传统的语法和格律的限制,常常只押“半韵”。
[21] 弗雷德·阿斯泰尔(Fred Astaire,1899—1987),美国歌舞艺术家,人称“舞王”。
[22] 帕加玛(Pergame),安纳托利亚古国,在今土耳其境内。传说它拥有仅次于亚历山大的古代世界第二好的图书馆。
[23] 《我的奋斗》(Mein Kampf),希特勒的自传。
[24] 《屠杀琐记》(Bagatelles pour un massacre),塞利纳(Louis-Ferdinand Celine,1894—1961)发表于1937的著作,集中体现了他的排犹思想。
[25] 佩雷尔(Isaac La Peyrère,1596—1676),法国神学家,开创了一种亚当以前人类存在学说(Prea-Adamite)。艾柯提到的书就以此学说名称为书名。
[26] 《银河》(La voie lactée,1968),布努埃尔的信仰三部曲之一,由卡里埃尔编剧。
[27] 此处直接引用《马可福音》(16:15)的和合本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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