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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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唱歌，一边怀抱孩子走进船舱。伴着那支古老的太空船夫曲，他们帮孩子一个一个爬上梯子，奔向修女的怀抱。他们用心地唱着，努力驱散孩子们心中的恐惧。随着地平线处一声轰响，歌声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孩子被送入船舱。

修士们登扶梯时，水平线只是闪着微光，稍后即放出绚丽夺目的红光。万里无云的天际，冒出一团烟云。站在扶梯上的修士们避开那闪光望向别处，等光线熄灭才回过头。

撒旦的蘑菇云越积越大，越滚越浓，像在地球被囚禁数载的巨人，重又缓缓站起。

有人大声催促。修士们又开始向船上爬去，不久就都进入了船舱。

最后一位修士要进去时，稍停了片刻。他站在敞开的舱口，脱下凉鞋。“世界的荣光从此消失。”他喃喃低语，望着那红光。他拍打着鞋底，掸掉鞋上的灰尘。红光快吞噬了三分之一的天空，他抓着胡子，最后望了一眼大海，便步入船舱，关上了舱门。

烟雾喷涌，刺目的光芒射向四方，伴着一声尖锐的哀鸣，星际飞船冲入天际。

碎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海岸，将水中的浮木冲向岸边。一架废弃的水上飞机浮在水面。过了不久，浪花托起这飞机，将它与浮木一并送上海岸，折裂的机翼向一边翘起。浪花里有小虾游来游去，鳕鱼紧随其后，贪婪吞食着，鲨鱼则享受地大嚼鳕鱼。在这无情的大海里，时时上演着屠戮，处处涌动着杀机。

海风拂过海面，吹来一层细腻的白灰。白灰落入海中，卷入碎浪。浪花将死虾推上海岸与浮木作伴，接着又冲上了鳕鱼的尸体。鲨鱼从深海游出，在清洁的寒流中孵育后代。那个季节，它饥饿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