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位女性勇敢发声，众多女性才会向前一步

在你想要激励、说服别人，或者让别人记住你的时候，就先给对方讲一个人遭受苦难但最终胜利的故事。这个故事会先吸引对方的注意，继而抓住对方的心。

——保罗·扎克

要发起一项运动，15分钟已经足够了。谢丽尔必须要在15分钟内做一场以职场女性为主题的演讲。有些人认为她根本不应该去做这件事。他们对谢丽尔说：“这会毁了你的商业生涯，没有人会再重用你的。”但是谢丽尔坚信自己必须要大胆地指出企业界的痼疾——在职场中，担任领导职位的女性仍然少得可怜。

2010年12月，在华盛顿特区举办的TED女性大会上，她将要直面这个问题。在准备演讲稿的过程中，谢丽尔做了一些她觉得很自然的工作。这位昔日的企业管理顾问搜集了一大堆数据，例如有多少位国家元首是女性，或者在美国的企业里有多少位女性高管。

就在上台之前，谢丽尔发现自己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演讲上。她向朋友帕特透露自己很担心上飞机之前发生的一件事。她3岁的女儿对于妈妈的离开表现得很难过，甚至抱着她的腿恳求着：“妈妈，别走。”帕特建议谢丽尔应该把这件事讲给女性观众们。

谢丽尔回答说：“开什么玩笑？难道我要上台，然后说我的女儿抱着我的腿吗？”

帕特说：“如果你想要让女性承担起领导者的角色，就得诚实地告诉大家那样有多难。”

谢丽尔接受了帕特的建议。

首先，我想澄清一点，那就是这个演讲不做任何评判。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正确答案，甚至连我自己也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周一我离开旧金山，准备坐飞机来参加这次会议。当我送我3岁的女儿去幼儿园时，她抱住我的腿，哭着说“妈妈，别上飞机”的时候，很让人难过。我有时会感到内疚。我知道，不管是家庭妇女还是职场女性，所有女人都有过相同的感受。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都说留在职场是正确的选择。

我今天的演讲是关于如果你真的想留在职场，应该知道的事情，我想有三点：第一，坐在桌前；第二，让你的伴侣成为真正的合作伙伴；第三，在你离开之前别放弃。

谢丽尔·桑德伯格在TED女性大会上的演讲很快传播开来。这个话题的受欢迎程度和那些受到鼓舞的女性给她发来的故事让这位脸书的首席运营官决定写一本书。这本名为《向前一步》（Lean In ）的书很快就跻身畅销书的行列，同时，她也发起了一项名为“励媖”的运动。桑德伯格意外地发现了保罗·扎克在实验室中得到的结论：故事能改变人大脑中的化学物质，进而使观众产生共鸣。

讲述者的工具

尽管桑德伯格在她著名的TED演讲中引入了很多重要的数据，但她个人的故事还是占到了总内容的70%以上。数据不能发起运动，而故事可以。

但是，即便桑德博格发现了故事有能力赋予数据生命，可她在刚开始写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还是数据分析。这时，又有一个人及时提醒了她。

我写完第一章，觉得自己写得棒极了。里面有充足的数据和图表，我用了三页的篇幅来写母系马赛部落及其社会学模式。我丈夫看过之后，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在吃Wheaties（一种麦片的牌子），也就是说没有人（我得向Wheaties说声对不起）会看这本书。在这个过程中，我意识到我必须要更加坦率和真诚，我要讲我自己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在很多情况下，我还不够自信的故事，比如我第一段失败的婚姻，在工作中哭泣，没有归属感，以及一直伴随我到今天的愧疚感。

桑德伯格的朋友帕特·米切尔正是那位在桑德伯格登上TED舞台前为她出谋划策的女士，在回答为什么她认为《向前一步》会大受欢迎的问题时，她对谢丽尔说：“在我看来，这本书让人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或者说这本书能触动人心，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共鸣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本书里的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们中的很多人曾经面临过的挑战，你也遇到过，对于这一点，你毫不隐瞒。”

桑德伯格说，在她坦诚地分享自己故事的同时，她也鼓励其他女性坦诚地讲出自己的故事，这样她们就能共同进步。桑德伯格的故事让一位在脸书工作的年轻女员工产生了共鸣。

一个创立了Piazza平台的害羞女孩为学生争取发言权

波亚·桑卡尔在印度的一个传统村落长大，到脸书工作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家乡，女人的任务就是做饭、清扫，然后为结婚做准备。桑卡尔告诉我：“从我上初中一直到高中毕业，女孩是禁止与男孩说话或者同他们对视的（这简直闻所未闻）。”

尽管桑卡尔在传统村落中的传统家庭中长大，但她的父亲始终很看重教育。1998年，桑卡尔进入印度理工学院学习，这里是世界最具竞争力的学府之一，只有1%的录取率。她从20万申请人中脱颖而出，成为2000名幸运儿中的一员。

尽管桑卡尔的成绩很好，但她刚入学时非常胆小。她说：“我要克服的最大障碍是害羞，我必须要学会自信地向同学（大部分是男生）、助教和教授们询问有关课程材料的问题。”

毕业之后，22岁的桑卡尔来到美国继续深造，她在马里兰大学帕克分校获得了两个硕士学位，还在斯坦福大学获得了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就在波亚进入斯坦福大学之前，她在硅谷的脸书担任工程师，在那里她有幸听到了谢丽尔·桑德伯格的内部演讲。她告诉我：“我记得当时有很多女性站起来说她们感到孤立无援，或者有时不敢举手，也不敢问男同学问题。我才发现并不是只有印度北部的女性才遇到过这样的问题，美国顶尖高校里的女生也遇到过，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

在斯坦福大学，桑卡尔经常听到一些有关企业家是如何走上创业道路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解决一个你最感兴趣的问题。对我来说，我最感兴趣的问题就是帮助害羞的学生跟同学和教师建立联系，从而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

从商学院毕业之后，桑卡尔决定把自己学生时期遇到的问题和她掌握的计算机技术结合在一起。于是她创立了Piazza，这是一个面向高校学生和教授的线上平台。Piazza在意大利语中是“城市广场”的意思，也就是人们聚在一起分享知识和观点的地方，这种互联的形式能为学生和教授提供一个合作的空间。

桑卡尔发现，对于她创立Piazza是因为有过克服害羞的个人经历这一点，投资者、教授、学生和其他目标受众都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现在，她把这个故事放在Piazza网页上最醒目的位置。在视频简介中，桑卡尔说：“我创立Piazza是因为要是那个时候我有它就好了。”

在IIT（印度坎普尔的印度理工学院）读本科时，我所在的计算机专业只有三名女生。我读的是女子高中，而我的50位男同学都来自男子高中。我们都很害羞，根本不敢交流。我在IIT的第一年很有挑战性。我们的教授为了让我们学好计算机编程基础，布置了很多编程作业，但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会被作业中的小问题难住，一直熬夜到第二天早上6点……我会坐在计算机实验室的角落里，也不敢问班里的男生。他们都会互相交流，互相请教问题，在合作中进步。我错失了学习的机会……我创立Piazza的初衷就是让每一个学生都有机会向她的同学学习。不管她是因为羞于向别人请教，还是一个人在宿舍学习，又或者她在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也不知道答案，我希望Piazza能帮助到那些在发挥教育潜能和满足求知欲方面需要更多知识空间、自主权或者帮助的学生。我希望Piazza能够让教师的个人影响力对更多的学生产生积极的作用。Piazza的理念就是在学生、助教和教授之间建立联系，这样每一位学生都能得到她需要的帮助——哪怕是在凌晨2点的时候。

桑卡尔发现教授尤其喜欢听创业者的故事：“他们对那些背后没有任何真实故事的工具已经厌烦了。而这一次，他们知道开发Piazza的创业者是一个害羞且不希望其他害羞的学生为学业苦恼的人，他们就会更加信任我们。”

如今，来自上百所高校的成千上万名学生正在使用Piazza，其中包括斯坦福大学的一半本科生和麻省理工学院的一半学生。桑卡尔讲故事的方式和她做软件开发的方式是一样的，就是不断改进：“我回想起自己的人生哲学，又想到产品开发的过程。第一件产品肯定不会是最合适的，必须要反复改进。要先说什么、观众会有什么反应，这些都要反复考虑。在我能用一两句话讲清楚我们做了什么，并且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之前，我已经这样反复推敲了上千次。”

紧张和胜利

振奋人心的故事必须包含两个要素：紧张和胜利。如今新一代讲故事的人，比如桑德伯格和桑卡尔这样的企业家会坦率地分享自己战胜困境的经验。

桑卡尔说：“22岁的时候，我经家里包办结了婚。在之后的4年里，我的价值观和个性都经受了严峻的考验。我不得不深入挖掘自己的内心。我被困在一段极度守旧的婚姻中，女人的地位很低，你不能大胆地表达，也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在尽全力维持4年的婚姻生活之后，我意识到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我，我有坚定的梦想和希望，我想要大胆地表达。”

桑卡尔创立Piazza正是为了给学生表达自己的机会，一个她在学生时期没能拥有的机会。

桑德伯格和桑卡尔都谈起过自己失败的婚姻和她们从中得到的宝贵经验，这些都对她们日后成长为领导者至关重要。她们充满紧张和胜利的个人经历能让观众产生共鸣，因为人们在故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时也被带入了创业者的世界。由于我们所做的大部分决定都受到情感的驱使，所以观众就更有可能被创业者的观点深深吸引，并且欣然接受。

在《领袖与斗争艺术》一书中，作者史蒂芬·斯奈德提醒我们，历史上有很多领导人失败的故事，有些甚至是很惊人的失败（比如史蒂夫·乔布斯被解雇，或者约翰·F.肯尼迪的“猪湾事件”），但他们都因此而变得更强大，适应性更强。斯奈德写道：“当困境被视为领导力的内在要素和领导者充分发挥潜能的机会，就会出现新的希望。当困境被当作一种需要被掌握的艺术，一套新的实践策略就能让领导者将自己的技能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箴言》第24章第16节中说：“义人虽七次跌倒，仍必兴起。”这句名言乍看似乎是在暗示成功人士哪怕一次又一次地被击败，仍然会再次崛起。世界上最鼓舞人心的领导者知道这句箴言背后的真正含义：那就是成功人士的崛起是因为他们已经跌倒过七次。失败和困境是地球上最好的两位老师，也是好故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讲故事的艺术

领导者不会依靠堆积如山的数据来创造奇迹，而是把自己的一片丹心奉献给观众。